中秋就是和亲人团聚的日子
又是一年中秋到,又到了阖家团圆的日子。
这几天,仿佛天下所有人都在忙着同一件事,就是拎着大包小包走亲访友。
这几天,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在忙着推销各种水果和礼盒。
这几天,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显贵,都在充当同样的角色:或下属、或晚辈、或亲人。
而我,这几天却格外思念我那已故的姥姥。
姥姥,我如今长大了,有能力孝敬你了,而你却在哪里?
思念很长很长
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,因为我妈家里有几十亩地,三四十年前,农村没有机械化,全靠劳力,所以我从生下就放到了姥姥家。
在我四岁时又有了弟弟,所以在8岁上小学前基本上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。
我的姥姥活了86岁,结婚前和我的姥爷没有见过面,是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
一般人往往都认为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,可没想到,姥姥和姥爷两人却是情投意合、恩爱有加。
姥姥从小家境殷实,有仆人随从伺候,姥爷家境平平却性格随和,能够包容姥姥的小脾气。
两人都是心灵手巧的人,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。不管谁家有红白事宴,都要请姥姥姥爷帮忙。完了都要回敬白馍馍和油糕。
那个年代家家基本上还在吃玉米窝头,或者是白面和玉米面掺和起来的两面窝头。
从小就记得,姥姥总是把白馍馍烫成干馍馍片,保存在瓷坛里留给我吃。
不管生活中遭遇什么磨难,姥姥脸上总是带着笑容
姥姥和姥爷一共生育了两个孩子,不幸的是,小时候就相继夭折了。他们俩爱子如命,无奈天不遂人愿。
后来姥姥的哥哥和弟弟于心不忍,就把各自最小的孩子过继给了姥姥。于是,就有了我妈和我舅舅。
姥姥一生不光是养育了自己的儿女。由于她弟弟和叔叔都要上班,孩子又多,所以都是由姥姥看大的。到我是第十一个孩子,也是最后一个最疼的一个。
生活以痛吻我,我却报之以歌。
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姥姥家渡过的。在我印象里,姥姥从来没有发过火,脸上总是带着笑容。
那时,姥姥已经60多岁了,两条腿关节炎疼得厉害,总是拄着一根拐。
每天晚上临睡前,我都会陪着姥姥去院里上厕所。每走一步,姥姥嘴里就忍不住发出“咝咝的…”声响,我看向她时,她总是扭头冲我微微笑着。
姥姥的脚是旧时的三寸金莲,脚严重变形,脚掌处由于不平,磨起了厚厚的老茧,走时间长了就硌的肉疼。所以,需要经常去除老茧。
我一放假就会去姥姥家住,帮着她剪老茧。每次不是剪得太深或是不小心总要弄得出血,我愧疚地望着姥姥,姥姥对我露出微笑说着“不疼,没事儿”。
不管有钱没钱,日子总是过得很精致。
在我的印象里,姥姥的被子永远叠的整整齐齐,家里永远是窗明几净。
每次出门,姥姥总会脱下家里穿的布鞋,换上出门才穿的一双皮鞋,手上戴上白白的棉线手套,头发梳得光溜溜。
一九八几年,家家都很穷,但姥姥做的饭比今天饭店的饭都好吃。一日三餐总是换着花样做,从来没有一顿饭是凑活着应付。
姥姥看大的孩子都长大参加工作了,有的在北京,有的在内蒙,亲戚们会常常给姥姥邮寄一些钱和特产。
记得那会儿有个内蒙油茶很好喝,每次做的时候用刀刮下来一点,放在锅里加水熬,据说是把面放在牛油或者羊油里炒制而成,总之不是今天卖的袋装速溶的,比现在市面上的好喝多了。
姥姥做的羊肉臊子红面鱼鱼也特好吃,那种香味是独有的,没有谁能仿出那个味道。
我小时候很多裙子都是姥姥亲手裁剪,亲手缝制的。样子很好看,还会给我绣上小花花,人们看到都会问从哪儿买的。
儿时,姥姥在哪儿,幸福就在哪儿。
我现在有时间有能力孝敬姥姥了,可姥姥却永远不在了。
姥姥和姥爷两人很恩爱,年龄大了,活动少,所以经常便秘,两个人就自己发明,互相拿着注射器和输液管灌肥皂水通便。
两人如果执手到老肯定很美,可惜的是姥爷在86岁去世了。
家人本以为姥姥受不了打击也会跟着去了,没想到,姥姥硬是挺了过来。不过,从此却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,腿也不能动,在炕上坐了四年,直到去世。
在姥姥后来的那几年,我一直在忙着找工作,恋爱,结婚,生子,然后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,竟然把姥姥淡忘了。
偶尔去上一次,姥姥也不会再正常的跟我交流,但是,每次去了,她还会掏出10块钱塞给我儿子,或是把她吃的半袋方便面硬装到孩子兜兜里。
当有一天我听到姥姥没了的消息时,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,我不明白,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去尽孝,还有好多事没有做,还有很多心愿未了。
当我再见到姥姥时,姥姥已躺在棺材里,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微笑,很安详,一瞬间,我觉得姥姥只是睡着了。
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姥姥是真的离我而去了,我们将从此天人两隔。
这份未能尽孝的情愫将终生难以释怀。而且,随意经济的好转,这份感觉日益强烈。
姥姥一定不会怪我没有尽孝,能理解我少不更事,可我却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。
很想念姥姥,怀念姥姥带给我儿时美好的回忆。
长大后,生活中遇到很多的挫折、困难,就像很多大石头,直把人压到窒息,压到支离破碎,感觉快坚持不住时,我就会想起姥姥,无论面对多么大的疼痛和磨难都会挺住,面带微笑,把生活过成一幅画。
姥姥我会带着微笑生活